近三年,全球线上艺术品交易市场长速放缓,但仍然不乏一些机构,基于互联网经济热和精神消费需求的增加,而看好其长期发展的潜能。真伪鉴定、保险运输、消费体验等问题,必须得到妥善处理,线上艺术品交易才有可能突破瓶颈,转亏为盈。
线上艺术品销售走势
据英国保险公司Hiscox与艺术研究机构ArtTactic发布的“2018年线上艺术交易报告”数据显示,线上交易数据2017年达到了42.2亿美元,在线交易也已经成为吸引新晋买家参与艺术品市场交易的重要渠道。从艺术品全球线上交易的表现来看,整个艺术市场的线上交易已经呈现出了上升趋势。手机购买艺术品的使用量大幅增加,到2018年上升到20%。
尽管在线艺术品市场在2013-2015年间增长了约20%-25%,但还是有放缓的迹象,或许是因为该行业难以扩大和增长其在线客户基数。事实证明,从线下到线上的转变是一项挑战,尽管部分行业(尤其是拍卖行)已经迅速适应了新的数字时代,但画廊和交易商等行业的其他领域仍在努力应对数字市场。由于仍然有许多瓶颈需要有效解决,据数据初步估计,未来的年平均增长率为15%,到2023年,在线艺术品市场的价值将达到83.7亿美元。
▲网上艺术品销售额(百万美元),数据来源:Hiscox online art trade report 2018
报告还指出, 第三方销售渠道也受到越来越多画廊主的欢迎,全球¾的画廊在2018年使用第三方市场线上销售艺术品,19%的画廊线上销售源于第三方平台。据巴塞尔艺博会《2018全球艺术市场报告》显示,线上交易占到画廊成交总额的6%,对于一线拍卖行而言这一比例仍非常少,目前拍卖行平均有14%的交易在线上完成。但线上交易对新买家的吸引力在一、二级市场同样适用,不管是画廊还是一线或二线拍卖行,线上交易中近40%都是新客户。
并且老牌拍卖行还在继续不断的扩展线上业务:苏富比对线上交易高度重视,将其作为获得新客户的战略性方案——占到线上交易总量50%的新买家中,有20%之后参与了现场拍卖;2017年将仅面向线上进行的拍卖,由2016年的16场增加到2017年的36场;与在线艺术品交易平台Invaluable的合作也更加深入。佳士得在2017年积极调整参与线上交易的模式——除了佳士得在线(Christie’s LIVE)之外,转而更多的与第三方平台Artsy合作,使得用户在此平台上能够优先佳士得和Artsy竞价,并随后通过Artsy的实时综合拍卖技术参与到现场竞买中。从这种种现象来看,线上艺术品交易未来的走势还是很让人期待的。
线上艺术品交易平台的现状
线上艺术品交易平台有着自身的优势。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在满足了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后,就开始追求精神层面,艺术品恰恰成为人们“精神食粮”的首选。而由于画廊、拍卖行的“高门槛”令众多的普通大众望而却步,线上艺术品交易平台则恰恰满足了人们对艺术品的需求,填补了大众艺术品消费市场的空白。
与线下销售相比,线上销售能够覆盖更多藏家。从整个艺术电商的发展过程上说,90年代中后期,中国最早一批的艺术品在线交易平台成立,嘉德在线等成为标杆;2005-2009年,赵涌在线、盛世收藏、博宝网等先后上线;2011年淘宝介入艺术品拍卖市场,可以说标志综合类电商正式进军艺术电商市场;2012年,艺典中国等新一批艺术电商平台兴起;特别是从2013年起,艺术电商经过10多年的探索培育,进入了快速发展的时期,呈现爆发性的增长,越来越多的平台涉及线上拍卖,为艺术品的交易打开了更为广阔的市场。
▲嘉德在线官网截图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网络社交媒体在一定程度上也支配着画廊和经销商的对外宣传。网上交易平台比传统渠道更方便、快捷,有利于打破地域限制来聚拢人气。对于画廊和经销商来说也节省了不小的开支,在网络上进行拍卖预展,宣传展出,不仅可以详细介绍拍卖办法和流程,还可以图文并茂地说明拍品,起到优越的宣传展示效果。此外,网上拍卖的时间可以延长,让竞买者充分自由竞价,没有传统拍卖现场仓促做决定的压力。
随着线上艺术品交易市场扩大,竞争变得更加激烈,行业整合也在加速。据调查显示,全球线上艺术品交易额2017年上涨12%,与2016年的15%增速和2015年的24%增速相比,上涨势头不再强劲。这种减速可能是因为随着用户基数变大,获得与之前一样的高增长率非常困难。此外,一些传统拍卖行业正追上步伐,尝试适应互联网时代,更别说体量更小、反应更灵活的画廊与画商。这些传统艺术从业者不需要再花大力气收集优质艺术品,其与藏家们早已形成稳固联系,在发展线上艺术品销售上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急需解决的问题
线上艺术品交易平台的发展固然是好事,但当艺术品从线上转到线下,也会随之面临一系列的发展问题。
首先就是线上艺术品的定价问题。由于艺术品具有较强的投资属性,买卖获利空间大,并且没有强制性品质和定价标准,交易常常建立于买卖双方相互信任的基础上。传统买家更容易接受眼见为实的面对面交易方式,电商平台只能提供作品图片和文字描述,在无法见到实物的情况下,买家很难对艺术品进行价值评估,从而会对艺术品定价问题产生质疑。
由于艺术品不同于其他商品,看不到实物,会使真伪难断,光靠卖家贴出的照片根本无法完全作出鉴定,而且后续运输如果产生破损,也很难解决。“保真”是线上交易平台需要迈过的重要的一道坎。与线下购藏相比,看不到实物可能缺少良好的消费体验,艺术品沦为纯粹的商品,会造成其文化属性无意中被抹除。
随着线上艺术品交易市场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平台进入,自然也会掺杂进来一些不良商贩,一些制贩假冒名家字画的网络平台的出现,令大众对艺术品的高风险与高投入望而却步,直接影响了用户群体增长。如今很多线上交易平台艺术品和其背后艺术家的信息不够完善,有些不良平台还会为成名与未成名画家托盘,制造虚假信息,尤其恶劣。这种种行为都会让大众普遍怀疑线上艺术品的真实性,进一步破坏艺术品领域良好的氛围。
另外中小型平台的品牌和声誉也令人担忧。事实上,作为至关重要的无形资产,线上艺术品交易的品牌是艺术品品质及其相关服务的信誉保障,是将自己同竞争对手区分开来的分辨器,是客户与商家之间建立信任关系的基础。线上艺术品平台的“透明度”远远高于传统的艺术品交易,互联网时代的信息传播速度极快,一旦艺术品的真伪存疑或者出现负面丑闻,就很容易迅速发酵,引起轩然大波,并重创品牌声誉。因此,对于艺术品电子商务而言,必须要有强烈的品牌意识和合适的品牌战略,才有可能在众多艺术品电子商务中脱颖而出。
在线艺术品交易发展的出路
即便面临一系列瓶颈,也不能否定艺术品线上交易未来的发展潜能。目前艺术品线上交易平台的发展还是可圈可点的。如果整个交易体系进一步成熟、内容持续丰富、周边配套服务逐步完善,相信市场会重新转暖。
▲艺典中国官网截图
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市场,信任危机一直是难以解决的问题。基于比特币底层技术的区块链技术,应该是解决艺术品在线交易中信任危机的最好出路。据了解,佳士得目前正在转向区块链技术与区块链驱动的数字艺术注册机构Artory合作,试行加密拍卖交易记录,安全地存储销售和出处的数据。Artory的区块链平台将存储每次销售的数据,包括项目的标题,描述,最终价格和成交日期,还提供交易的数字证书。这些数据的存储将极大地增强买家的信任感。
就目前线上艺术品交易平台的局势来说,原创艺术品通常只有不可重复的唯一原作,当持有人将作品同时放在多个销售平台上展示时,一旦有买家下单,其它平台无法同步更新交易信息,很容易造成冲突,而在基于区块链技术构建的网络环境下,无论同一件作品放多少平台,均能及时自动同歩数据,这样一来,既避免了误会,又大大提高作品成交几率。
据调查显示,超过80%的买家认为退货保障对于其决定是否在线购买艺术品十分重要。考虑到艺术品在线交易的非实体性,有71%的人认为艺术保险可以让他们在交易时更有信心,同时有64%的买家希望在艺术品运输环节可以获取更多信息和选择。这些需求均表明,线上交易平台未来应提升售后服务环节的需求覆盖,为在线买家提供力所能及的退货保障服务,以及在线交易艺术品的物流、仓储和相关保险服务。
关于售后服务,打造“售后点评”式社交媒体圈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开放“售后点评”代表买家可以对商家的退款售后服务进行评价。从更深的角度来解读的话,以往线上商家针对售后问题重点考核的是品质退款率,这个指标更多的是从商家的行为出发。而“售后点评”功能则是从买家视角出发,将买家的体验作为评价商家服务能力的重要指标。“售后点评”功能可以在售后服务的过程中与艺术品买家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倾听买家的意见,才能在无形之中提高买家的满意度。
另外在线艺术品交易发展进一步推进必然少不了要整合更多行业资源。以目前发展较为成熟的Artsy为例,Artsy 逐步拓展合作网络,至今已覆盖全球3000多家顶尖的画廊、美术馆、艺博会和拍卖行。同时,Artsy 也创办了线上杂志,每月吸引逾百万世界各地的读者。在任何一天访问 Artsy 网站,都可以欣赏到来自8万多位艺术家的逾80万件艺术作品,其中在售作品超过50万件,极大程度地整合了多方资源。
▲ Artsy作品交易页
除了保证艺术品的真实性以及完善售后各项服务,我们也不能忽视专业性的咨询服务,毕竟艺术品的艺术价值才是买家真正看中的,只有让买家充分了解艺术品,才能促进线上艺术品交易的进一步扩大。现在很多线上艺术品交易平台都缺乏专业性的咨询服务,只标注了一些艺术品相关的简单信息,一些对艺术感兴趣却不了解艺术作品的买家还是会觉得无处下手。与此同时很多真正做艺术品专业咨询的服务平台也是独立于线上艺术品交易平台之外的,这就给买家带来极大的不方便。所以如果能提升这方面的服务,相信线上艺术品交易还能吸引到更多潜在藏家进入。
线上艺术品交易平台作为艺术市场的新生力量,尚在不断地发展完善。虽然自身有着缺点不可避免,但无论如何,在一定程度上它有利于艺术资源的整合,为艺术品市场的发展提供了无限可能。